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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.病中(第4页)

    严宵寒心烦地一摆手,不想提那件破事。

    沈遗策十分有眼色,不再多问,专心地给傅深两只手都号完脉,又掀开毯子看了看傅深的腿,写了三张令人去配药,自己用烈酒洗过手,替傅深更换腿上的绷带。

    严宵寒皱着眉问:他刚才喊疼来着,会不会还有别的伤口

    沈遗策怀疑钦察使大人被秋雨泡坏了脑子,耐心地解释道:在地上跪一个时辰,就是铁打的膝盖也受不了,更何况他的膝骨已经碎了,再者伤口泡水也会红肿疼痛,还有——他指了指窗外,靖宁侯他们这些战场下来的人最怕外面这种天气,我猜他身上有不少旧伤。说实话,这种疼法,换成是一般人,这会儿早满地打滚了。

    严宵寒跟着轻声感叹了一句:一般人也成不了他。

    没加冠就披挂上战场,拼下一身赫赫战功,守卫北疆数年太平,躲过了无数明枪暗箭,却没躲过来自背后的一刀。

    说实话,当元泰帝提出可以让他接掌北燕铁骑时,有那么一刹那,严宵寒的确心动了。飞龙卫虽然位高权重,但几乎收获了满朝骂声,禁军再清贵,终归不是建功立业的好去处。

    当世男儿,谁不曾想像傅深那样手握北燕铁骑,驰骋沙场,荡平来犯之敌谁不曾想过如果是我,会如何施展抱负,建立何等功业

    可北燕军统帅这个位子,是单凭命好就能坐稳的吗

    严宵寒知道自己无法取代傅深,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傅深,可惜元泰帝不明白。

    万里长城,不曾毁于外敌之手,先被自己人拆得砖瓦飘零。

    大人,沈遗策在他出神沉思时麻利地替傅深换完了药,起身道,虽然您未必愿意操这份心,不过我是个当大夫的,还是得多说两句。靖宁侯这伤,恐怕要落下一辈子的病根,两次发热,一次比一次危险,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。

    虽然您不待见他,但他毕竟是个……英雄,能帮他一把,就别让他自己一个人挣扎。至少像今天这种在雨里跪一个时辰的事,不要再发生了。

    严宵寒面色上看不出喜怒,只问:我记得你跟傅深并不熟,以前也没见你替哪个病人说过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