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7.思念(第1页)
从荆北通往夔州的官道上,
一匹瘦马不紧不慢地溜达着,马上男人头戴遮阳斗笠,
一边无聊地走马观花,
一边往嘴里丢香脆可口的芝麻酥。
不一会儿,一包芝麻酥就见了底,
他从褡裢里摸出个水壶,
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,
嫌弃地啧道:"什么玩意儿,
齁死了。"
正是傅深。
两天前他与严宵寒在荆州城外分道扬镳,走出二里地后又故意折回去,
就为了在驿站门口撩拨人家一下。他买桂花糖的时候恰好看到旁边有芝麻酥,
兴起之下买了一包,打算路上当零嘴吃。
现在想想,他本身并不嗜甜,三五个月都不见得能吃一块糖,
会买芝麻酥,纯粹是当时被桂花糖的香气熏晕了脑子。
从荆州到西南中心之地夔州并不远,
快马加鞭只需三天,傅深却一直走了六天。他好些年没这么心无挂碍、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间慢慢走了。虽然还年轻,
可小半辈子都像是赶鸭子上架,忙忙碌碌,喊打喊杀,
别说什么娇妻美妾高官厚禄,
一年连家都回不了几趟。
荆州之行让他和严宵寒都变了很多,
也许是终于找到了寄托与归属,明白在这漫长尘世之中,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在孤独地走。
有时候在路边乡镇的茶馆酒肆里,傅深能听到一些荆州的消息,诸如溪山村案发后,官府派人去湖中打捞,捞上来十几具尸体。据说那湖里不生虫鱼,只有一种水草能以尸体为养料疯长,将白骨尸首都牢牢缠住,悬浮在水中,就像一片不见天日的尸林。
还有人说从京城来的钦差大人路遇大雨,夜宿狐仙庙,忽有一小狐入梦,口吐人言,诉说冤情,钦差醒后大感神异,按狐狸所说寻至溪山村,破获一桩大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