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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.决裂(第4页)

    他再也不肯多看一眼,像是把一切都抛在了身后。严宵寒盯着满地碎片,仿佛看见了傅深一转头时泛红的眼圈。

    若论情谊,他们似乎与普通朋友并无太大差别。这场决裂,说是恩断义绝未免太过,说是割袍断义,又不全是因为观念不合,他心里隐隐约约知道,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比友情更深重、更脆弱的东西。

    和玉一样碎了满地的,大概是满腔毫无保留的信任,和一颗尚且年少懵懂的真心吧。

    傅深一路纵马狂飙出城,身形如离弦之箭,扬起漫天尘烟。幸而城中人少,城外是大片荒地,这么疯跑冲撞不到旁人。郊野的狂风犹如铺天盖地的海浪,吹的他衣袍翻卷,双眼模糊,也令他在自虐般的冲撞中发泄愤怒。

    等他终于精疲力竭地停下来时,傅深抬手摸了摸眼角,发觉竟是干燥的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没哭出来,还是被风吹干了。

    一时意气上头,他觉得自己应该提刀冲回城里宰了严宵寒;一时低落消沉,他只想找个僻静地方痛饮千盅,哀悼真心喂了狗。可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浮光掠影,转瞬即逝,当他终于停下来的那一刻,傅深却什么也不想干了。

    殊途怎么能同归呢他起初不信邪,终于也变成了万千教训中的一个。

    既然知道错了,该放下时,就要放下。

    长风浩荡,四野苍茫,傅深对自己说:不就是个白眼狼么被咬了一口,难道我还不活了

    话虽这么说,然而待回府后,在卧房看到那被他珍重收藏的弓匣子时,傅深还是不可避免地鼻头一酸。他忍过这阵难言心酸,叫了一个小厮进来:把这匣子收到库房去。

    小厮问:是收到公中库房,还是收在少爷院里呢

    傅深原本想说拿的越远越好,可话到嘴边,又怕这把弓箭被别人拿去糟践,一口气哽在喉咙口不上不下,最终还是糟心地认了:收……算了,收到我院里吧。

    想了想,又补了一句:好生收着,别碰水,别让虫蛀了。

    好在他们相识不久,交往不密,只有那一件东西与姓严的有关。弓匣被搬出去后,傅深终于不那么堵得慌了,仰面一到,平摊在了床上。